历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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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上、胳膊上有好多靴子印,看来不光挨了打还挨了踹,或者被踩在地上。我听的

    英雄救美都特浪漫呀,被救的如花似玉、紧接着投怀送抱、然后就拜高堂送洞房、

    喜结良缘。是他们意淫还是我点儿背?

    “你不该冒失啊。”我想起来了,以前在我姨姥家见过她,是我姨姥的邻居、

    牌友。我跟她不熟,只知道她姓郑,见过一两面还都穿着衣服,所以现在才认出

    来。面对一个光身子老旦,我来不及想斜的歪的,此刻最担心的是那帮男的杀回

    来。我挣扎着想站起来,扶着水泥柱子起了三次,愣没站起来。她光着身子过来

    把我搀起来,问我:“能走路么?”

    这种时候,不行也得行啊。才拣了半条命,万一那帮来个回马枪,我铁定得

    挂。我一边喘一边哆嗦一边跟她往外挪脚步,同时观看地面。地上只有凌乱的脚

    印,没她衣裳。她说:“我的衣裳被他们卷走了。”我把身上褂子脱下来给她。

    她接过去穿上,号儿大,晃悠,腿脚光着。凑合吧。

    她说:“送我上去吧。我到家还你衣裳。”也好。帮人帮到底、送人送到家。

    我点点头,一边往外挪一边警惕扫视四周。还好,这里除了自行车还是自行车。

    没人。真正的剧痛接连袭来,对我神经丛连锯带锉。

    我疼得浑身湿透,越走越晃,纯粹强撑着挪脚。她拉着我胳膊搀着我。我眼

    前地面在晃、自行车在晃,视野。

    (3)

    剧痛把我折磨得快昏过去了。濒临崩溃的前夕,只记得我浑身上下哪儿都疼,

    疼得我脚趾都哆嗦。

    跟着她东倒西歪走进楼门,爬呀爬。艰难地爬楼梯。楼道很黑。她拉着我的

    手往前走。终于到了。房门号404,门好像没锁,她一推,房门就开了,迎面

    扑来一股味,怪怪的,略膻,微咸,总之屋子里空气不太新鲜,好像窗户一直没

    开、家里有过期熏鱼似的。我随她进屋,果然看到窗户全都关着。屋里摆设简单,

    格局跟我姨姥家不一样。鱼缸里的水混浊不堪,水里漂着七、八条金鱼,全是死

    的,没活口。

    她语气平静地对我说:“家里没别人。你坐啊。我先冲个澡。”

    我纳闷啊,脱口问:“您不先报警?”

    她好像更纳闷,反问我:“报警?报什么警?一会儿我给你处理一下就好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不是我报警。我是说您报警。”

    她平平淡淡说:“我?嗨,我这算多大点儿事?不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