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桃桃小说 > 历史小说 > 大明女伯爵 > 008 【宫中岁月】

008 【宫中岁月】(2/2)

调料等配比好,再分发给各处。各宫都有自己的‘小厨房’,皇帝有尚膳监负责饮食,其实更多时候是司礼监大佬的私人厨子来负责。

    宦官衙门的酒醋面局掌内官宫人的食用酒、醋、面、糖诸物,及岁供糯米、小麦、黄豆、谷草、稻皮、白面等。六尚局下尚食局有司饎,亦是为宫人提供廪饩薪碳等物资。

    食材用料皆有宫中提供,唯饮食制作是宫人自己为之,宫婢有爨室自炊。宫人饮食虽谈不上营养全面,但不至于饿肚子,还是比百姓家强。

    当然除了日常供应,还会随着岁令时节变花样,好比八月蟹始肥,凡宫眷、内臣五六成群,攒座同食,一片嘻嘻哈哈声中,揭去脐盖,细细挑剔再佐以醋汁。有那高明的,剔完后依然完整,以此显示自己技术的高超。食毕再饮苏叶汤,用苏叶洗手,如此这般倒也是一场盛事。

    到了十二月,家家开始做腌肉、灌肠,和民间一样。邬阑尝过宫里做的灌肠,也有甜咸之分,类似广味和川味,只是川味中少了一样灵魂调料,所以比之后世的做法,其味道还是差了些,但当做口味调剂,还是不错。

    吃饱之后,自然就会考虑穿衣问题,女官服饰自有定式,不得僭越半分,冠服品秩与内命妇四、五品相同,为山松特髻、礼服二十袭,庆云冠常服如之。与命妇着装的区别则在于特髻上插戴的首饰不同。

    常服时所戴的庆云冠并非珠翠式样,而常服则类命妇常服,为长袄长裙,长袄缘襈看带,长裙横竖襕并绣缠枝花纹。鞋为纻靴或缎靴,这点与命妇相差无几。

    冠服是隆重场合穿着,而常服更像宫中上班时的职业装,这两种体现了严格的等级制度,不能僭越。而平素里的穿着要简洁的多,但也有定式,为叠髻、长裙、短袄、大袖、凤鞋。材质也是随季节而更换,好比元日是新春葫芦锦、彩胜八宝锦,旬日到元宵又换灯笼锦;春日中易百花锦,立夏,进绛纱绮罗。端午,易艾叶龙凤花纱,到了秋中,又是玉兔桂子锦,葡萄锦,九月,又改是菊花茱萸锦,最后到了冬季,是雪花梅花佛手等。

    此外,圣寿三宫寿皆衣万寿锦,东宫、诸王宫主也有不同,悉依时令国事为之制。如此春夏秋冬轮流转,待到岁终再更换下年衣衫。有诗云:一春从不寻芳去,高叠香罗旧赐衫,其实都还是尚好的旧衫,只是新的一年又有了新的,旧的也只有束之高阁。

    宫装样式固定,材质固定,似乎就没了变化……其实也并非没有变化,尚美之心人皆有之,宫中女子也不例外。好比发式也会追随时尚,高髻流行时,就是‘晓临鸾镜整梳妆,高髻新兴一尺长’,光想想也……

    每每想到头顶一尺高的发髻,邬阑都会想到十八世纪法国贵族的夸张发型,每天要花多少时间去梳一个头?又都怎么固定的?晚上睡觉需要拆卸下来吗?

    而今流行三绺头,窄身眉子衫,万历时曾流行一时,如今算是潮流回归,但也有细微差别在袖子上,大长袖改成了小广袖,这是妇人装扮。还有一种装扮也很风靡:女儿皆着男儿装,既是将男子形制的道袍改为女装尺寸身着,然后头戴幅巾,虽是男子形制,却不掩女儿娇美,这便是南边儿传过来的时尚。

    都说雅以南装自好,宫中也不例外,皆追逐效仿。邬阑很喜欢这样穿着,她的私人衣衫几乎全是道袍形制,而且配了各种材质的幅巾。不过在宫里还是要梳狄髻,只是自己手艺不好,每每都梳得歪七八扭,还被皇贵妃笑话过好几次。

    一般来说,引领宫中时尚的都是后、妃,好比穿搭,有华美派,也有素雅派,宫中必然都有各自的粉丝追随。再比如妆容,还有诗云:澹作桃花浓酒晕,分明胭脂画全身,这其中的‘桃花’、‘酒晕’便是两种最常见的妆容。顾名思义,桃花娇艳淡雅,酒晕则两颊绯红,妩媚动人。

    对于化妆,邬阑可是个中高手,其实这两种妆放到现在也不落伍,只要渐进自然,再配上高光、阴影修饰,就能有很好的效果,再加上眼妆、唇妆,那便是神奇的东方换脸术,整容级的效果。

    别人请教邬阑化妆术,她也不吝赐教,本来也不复杂,原理说通自然上手就快。而她跟戴春林的少东家关系也很铁,戴春林好几样火爆畅销的商品都是她给出的点子,最经典的莫过于收藏级限量版彩妆盘,定价三十九两银子,现如今三百九十九两都未必拿得下。

    总之在宫中的日子,就是这样淡如流水,邬阑自打进宫,不知不觉中已快一年时间,而她穿来异世,也快三年时光。回望这段岁月,她并不觉得孤独,只是多少有些遗憾,没人能与之倾诉。她想聊聊现代的生活,吹嘘自己曾今有多牛,还想世界各地去旅行,无聊时刷刷痘印,看看剧集。虽然她前世是个‘红人’,但也有自己的偶像,就不知她走了以后,偶像还有继续更新吗……她永远记得那一幕,一身红色斗篷,夸下一匹骏马,清晨静谧的山岭,辛夷花在盛放……

    没有人倾诉,唯有寄予书写,就像穿越前辈那样,写写日记,来记录岁月。若干年后在翻翻,也许才会看清当初自己,曾走过一条怎样的路。

    此刻,已过亥时,乾清宫暖阁内依然灯火通明,‘热闹’的很,邬阑已回到了自己的住所,乾清宫那里自己又操不上心。

    洗漱之后,还暂无睡意,于是又拿出日记本开始记录,第一段便是这样记的:

    “今日国子监祭酒来了,知道那老头为了什么来,不过我无所谓,万事都由大老板去搞定,我只是个打工人。不过说起打工人,又想吐槽,这次提加薪之事又告失败,哎……只有再继续996,也不知何时是个头……”